第18章-《我闭眼了,你亲吧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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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邢惊迟挂了电话后没急着进去,坐在外头开始看秦野发过来的邮件。他们从滇城带回去的人就是秦野口中的“三哥”。

    这个“三哥”和千鸟他们不太一样。

    至今他们都没查到“三哥”的个人信息,姓名籍贯一概不知,只知道跟着千鸟有些年头了,知道千鸟不少事儿。

    “邢惊迟,进来吃饭!”

    阮枝脆生生的声音自里头传来。

    邢惊迟掀开眼,心下不自觉地松了气。

    听这声儿好像没那么生气,应该能哄好。

    早上的事邢惊迟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,像是非要从阮枝嘴里听到些什么似的,明明她和他之前素不相识。

    邢惊迟进门的时候阮枝已经在餐桌前坐下了,正戳着碗里的水果沙拉,听见声音转头看了邢惊迟一眼,对上他的视线。

    阮枝睁着水亮的大眼睛瞅他,小声咕哝:“路上为什么不理我?”

    邢惊迟一顿,低声应:“没有不理你,怕你因为早上的事不开心。”

    他知道这只是一部分原因,其余的他自己也没有想明白。

    阮枝心想这男人睁眼说瞎话,明明路上一句话都没和她说。她抬起下巴指了指对面的碗:“坐下吃饭,早上的事我不和你计较。”

    她阮枝枝大人有大量。

    不和做噩梦的男人计较。

    吃完饭后邢惊迟去厨房洗碗,阮枝溜达去二楼阳台睡午觉,那里有一把躺椅,往椅子上一缩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别提多舒服了。

    阮枝在阳光底下昏昏欲睡的时候才有了些度假的感觉。

    当然了,如果邢惊迟不是那么阴晴不定就更好了。

    阮枝是在床上醒来的。

    就这么几天时间,她已经习惯了被这个男人抱来抱去。

    她扒拉出手机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下午四点五十八,未读消息一条。

    是邢惊迟发来的微信。

    [邢惊迟:临时有事去市局,晚归,锁好门窗。]

    这一晚是邢惊迟和阮枝留在滇城的最后一晚,今晚邢惊迟原是想带阮枝去古镇玩的,但市局给他来了电话说是古玩市场的人找到了,邢惊迟不得不赶过去。

    阮枝对此倒是接受良好,她不用急着起床做饭了,拖拖拉拉地在床上赖到六点,下楼给自己点了外卖,准备开始享受自己的夜晚生活。

    市局。

    邢惊迟情绪不高,垂眸看着手里的资料。

    在古玩市场穿长褂的男人叫曾扬,滇城本地人,没案底,这些年一直在古玩市场里捣鼓这些古玩,没入这行前是在乡下跟着人收货的。

    邢惊迟隔着单向透视玻璃看了一眼审讯室里的情况。

    市局的人半倚在桌上抱胸看着低着头的曾扬,态度还算温和:“说说吧,那青铜器哪儿来的?早点交代了早点走。”

    曾扬擦了一把额间压根不存在的汗,讪讪地笑了一下:“警官,我摊位上的货多是走街串巷收来的荒货,我真不记得了。”

    “荒货?”市局的人忽然冷笑一声,重重地把千鸟造假案的新闻砸在桌上,“我看你是造假案的漏网之鱼,那货是真是假你不知道?”

    曾扬心里一咯噔,这怎么还把他往造假案上扯了。他在心里把昨天在古玩市场的男人骂了个遍,他就知道那个男人是个警察!

    曾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,明白自己这回糊弄不过去了。

    他这么多年生意做下来,知道权衡利弊,于是在心里给他侄子道了个歉就毫无心理负担的交代了:“警官,那玩意儿其实是我侄子昨个儿一大早拿到我这儿的,说是寄存一早上,中午就拿走。这不,昨天中午就还给他了,你可以去查监控,我就在市场门口给他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侄子?”市局的人朝邢惊迟的方向看了一眼,“只寄存一早上,你侄子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把东西放你那儿?”

    曾扬挠挠头,破罐子破摔:“造假案一出,我侄子上班的那条街在肃清整理,他在这地没亲人,一直住我家里。不知怎的,突然和我说要走,东西都准备好了,临时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,忽然就把那物件儿丢给我,说中午来拿,这不是昨儿中午拿走,人就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侄子叫什么名字?去哪儿?”

    “曾鸥,去哪儿我真不知道,那小子平时就来无影去无踪的。”

    “有照片吗?”

    “有有有。”

    “曾鸥”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假名,这是真侄子还是假侄子谁也不知道。邢惊迟现在看到带鸟的字就头疼,看来是造假案中的漏网之鱼,这个案子还没完。

    邢惊迟拿了照片低声嘱咐了几句就把曾扬这事儿交给了市局。

    他们常年和这些人打交道,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。而他得回去找人了,他直觉“曾鸥”这个人和墓葬的事儿脱不了干系。

    市局离邢惊迟定的民宿有段距离。

    他这一来一回就耽搁了不少时间,等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。

    车刚开进路口,邢惊迟就往那处小洋房扫了一眼,二楼和客厅灯都开着,阮枝应该还没睡。他下了车也不急着进去,按照习惯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,见门窗都好好关着才微不可察地弯了下唇。

    小青瓷还挺乖。

    邢惊迟没敲门,直接输了密码进去,也没刻意掩饰自己的动静。一进门他就听到似小老鼠般偷吃东西的声音,咔嚓咔嚓响个不停。

    阮枝正盘腿坐在客厅上看电视,茶几上放了一些零食和她晚上点的外卖,还有两杯奶茶,一杯已经空了,还有一杯刚喝了一点儿。

    邢惊迟换了鞋往里走,怕吓着阮枝还刻意放大了脚步声,但沙发上的人还是没发现他回来了,鼓着腮帮子吃个不停。

    他走到沙发后往茶几上一看,外卖就吃了几口,现下早就凉了。垃圾桶里倒是有不少果皮和零食包装袋,她压根就没好好吃晚饭。

    邢惊迟盯着阮枝圆乎乎的脑袋看了一会儿,冷不丁地出声:“阮枝。”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

    沙发上团着的小青瓷立马炸了,往沙发角落一缩,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转头看他,水汪汪的眼睛里写着惊魂未定四个大字。

    她缓过来才凶巴巴地骂他:“你干嘛不出声!”

    邢惊迟走到沙发跟前把冷掉的外卖和空了的奶茶都丢进垃圾桶里,往她身边一坐,神色很淡:“我出声了,还喊了你名字。”

    阮枝枝:“......”

    喊名字就喊名字要离得那么近吗!

    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。

    邢惊迟瞥了一天穿着睡衣的阮枝,昨天洗完澡她已经躺在床上了,显然今天这个点她还在楼下是为了等他回来。

    邢惊迟轻拍了拍她的脑袋:“以后不用等。”

    闻言阮枝古怪地看了邢惊迟一眼,心说她追的综艺周六晚上更新,这个人非要说她是在这里等他。她想了想还是不解释了,免得这个男人又生气。

    现在的邢惊迟又爱生气又凶。

    小时候的邢惊迟虽然一直绷着小脸,但还怪可爱的。

    阮枝捧着奶茶喝了两口,边上的男人一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,眸光淡淡地看着电视上放的综艺,表情没有丝毫变化。

    她咬了咬吸管,随口问:“晚饭吃什么了?”

    邢惊迟顿了一下,诚实道:“忘了吃。”

    他们有时候办案忙忘记吃饭是常有的事,他也就这两天和阮枝在一起准点吃了三餐饭,平时能吃顿热乎的就不错了。

    阮枝沉思片刻,她怀疑邢惊迟就等着这句话。

    她放下奶茶跑去厨房看了一眼,因为她晚上偷懒冰箱里还剩下一点菜。

    阮枝探出脑袋冲着客厅喊:“邢惊迟,我给你炒两个菜,再把剩下的饺子蒸了。你现在上楼去洗澡,身上都是烟味!”

    这话可冤枉邢惊迟了。

    昨晚阮枝问他是不是又抽烟了,他今天就自觉地没抽烟,这一身烟味是他去市局染上的。不过他也没解释,老实上楼洗澡去了。

    邢惊迟是上高中的时候开始抽烟的,那时候他和邢立仁的关系紧张,邢立仁控制欲强,他一点就炸,两个人见面没有哪次不是两败俱伤。等他上了警校倒是把烟戒了,后来进了突击队又开始抽烟,任务结束肾上腺素还在狂飙,队里会凑在一起抽根烟冷静一下,调节调节心态。回了丰城他的烟瘾重了一点,他心里装着事,不抽烟也不知道怎么度过这漫漫长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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