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恐惧 “我是小心眼。”-《你是我的理想主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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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好贴心啊。”小婵感叹:“同为助理,我自愧不如。”

    “虚假!”

    春蕊吐了枣核,卫生纸包着扔进垃圾桶,自己走向人堆,找凳子坐下,继续扮聋子。

    周围的人该干嘛干嘛,没人上前搭话,方才赖松林特意给片场的工作人员交代过,不许跟春蕊闲聊,全当她不存在。

    春蕊独坐着,像只被抛弃的“大黄狗”。

    但她渐渐不再感觉到尴尬,以及昨天跟严文征说的“热闹是你们的,而我什么都没有”般的被孤立感。

    因为起初两天,她一直试图通过观察嘴型,猜测大家正聊什么,从而跟上大家的节奏,而现在,她隔绝纷扰,彻底平静下来,她不再去试图追逐大家,反而开始注意自己的内心。

    春蕊戴上眼镜,观察周围。

    不远处,赖松林翻着分镜剧本面对面跟翟临川坐着,讨论剧情;刘晋拓裹着军大衣,完全不要形象地栖在墙根打盹;赖导的助理细心地帮卢晶贴暖宝宝……

    千姿百态的剧组生活,可这些春蕊全然不感兴趣,她咕噜噜转着眼球,最终将视线落在了严文征身上。

    严文征在研究斯坦尼康,斯坦尼康的掌机摄影师从旁指导。

    春蕊发现严文征这个人没有她想象中的不苟言笑,他很爱走动,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,对片场拍摄所用的各种器材也格外感兴趣,像一个对世界充满求知欲的大男孩。

    春蕊手托腮,指甲贴着唇角,目光赤|裸裸地盯着他瞧,面上却是一脸的淡定,很快,严文征察觉了她的视线。

    他先是蹙眉回视她,眼神疑惑又带着些许的警告。

    熟料,春蕊毫无收敛。

    严文征不知出于什么心理,暗戳戳躲远了。

    春蕊:“……”

    小气!

    如此的状态春蕊保持了两天,“虚假”这两个字后,她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。

    隔天,翟临川改好剧本,剧务打印出单页,分发到春蕊手里。

    春蕊一看,增加了一幕夜戏——梁冬封和冷翠芝夜行房事,戴了助听器的梁竹云因为兴奋迟迟没睡,在隔壁房间听见了动静。

    春蕊有些费解,她去找翟临川聊:“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安排这样一个情节?”

    她理解他想通过外部刺激反映梁竹云的情窦初开,但小女孩偷偷看言情小说或者偶像剧似乎更唯美一些。

    “爱情的意义有更鄙俗的一面。”翟临川说话一如既往的简洁,却有些拐着弯的故弄玄虚。

    春蕊说:“肉|体的欲望?”

    春蕊的直白令翟临川怔了怔,尔后他点点头: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不认为梁竹云看着李庭辉会产生肉|体的欲望。”春蕊完全不赞同。

    虽然这部电影整体的基调晦涩阴沉,将善恶两面的人性刨开给观众看,但它的主线——梁竹云和李庭辉的相遇,像隆冬过后升起的春日,春蕊感觉到,是明亮而和煦的,而赤|裸的肉|体欲望表达太过强烈,二者相悖。

    “不会,他俩之间不会发生这个,他俩是朦胧而美好的。”翟临川挠挠头,沉吟片刻,组织解释的语言:“我只是希望她从一开始便知道爱情除了心里的感觉,还有身体上的,她开窍慢。”

    春蕊歪歪头,依旧费解。

    翟临川再添一句:“梁竹云还有以后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以后”四个字,粗听起来春蕊没多大反应,细细一品,她心头一颤,抬眼看翟临川认真的眉眼,整个人愣住了。

    翟临川所说的“以后”俨然是戏外了。戏里,梁竹云离开家后故事便戛然而止,剩余韵悠长。春蕊所能演绎的不过是梁竹云生命中须臾的时光段落,它刻骨铭心,它充满希望。然而,余下的岁月更加漫长,陌生的人海里跋涉,注定艰苦。

    翟临川并没有草草收笔,他比任何人都相信自己笔下人物的真实性。他用他作为作者的温柔和浪漫,尽可能地延展梁竹云生命的长度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春蕊的胸口五味杂陈,“我接受这个情节安排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翟临川想想说,“咱俩加个微信吧,有什么问题及时交流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春蕊掏兜摸手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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