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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韩五愣了一下，很快明白于红早已留了后路，额头上的青筋突了两下，又自顾自地低头吃饭。

    苏格看到他们两人的神情有几分疑惑，又说：“于兄弟家住哪里？孤身在外到底不方便，需不需要借你点银两回家。”

    于红一口酒差点呛着，心知十有八九是蓉儿已经把所见说了出来，苏格为了挽救误入岐途的韩五情愿破财财送走自己这尊瘟神，要不然绝不会只见一面就无缘无故送钱。

    韩五关心地拍了拍她的背道：“不用，她就住在我家，哪里也不去。”

    “不走了么？”苏格有点尴尬了，“可你那个家也未免太小，不如住在我家吧！”

    这样迟早会露馅，不止韩五不同意，于红也反对了。

    苏格倒也不好坚持，只是喝闷酒，这餐饭越吃越冷清了。

    为了活跃气氛，韩五又提起那匹红鬃烈马，苏德和苏胜两个小子听得眼都直了。

    苏格一拍桌子骂道：“王宏远那狗官！马没擒到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，小五一得手他就变了脸，说好的赏金又收回一半，还把马给扣下了，以后出了事看谁帮他！”

    韩五劝道：“算了，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手，五百两银子也够了。你在他手下当差，说话可得注意点，别让他逮到机会给你小鞋穿。”

    苏格已有了三分醉意，不管不顾地嚷了起来：“你以为我想当这个班头？要不是我浑家常年给人洗衣裳，有了风湿全身疼，手指都动不了，我才不会当劳什子的班头呢！天天看着他们乌烟瘴气的，还得赔笑脸，我堂堂七尺男儿怂不怂？”

    韩五忙阻止说：“别说了，孩子们在呢！”不懂事的孩子们传出去被有心人听到就糟了。

    “于兄弟！”苏格又远远地一指于红，“小五可不是泼皮，他不是泼韩五，他是世上少有的好人，你可不许害了他！谁害他，我跟谁没完！本来这班头是小五的，他可怜我一大家子没有生计，我欠他的……小德子，小胜子，以后你们都得听小五的，他要你们做什么就得做什么，要不是他，你们哪里能过得了这么安生的好日子？这些，这些，还有这些，全都是他给你们的，给我记住了！”

    韩五不是说因为那一身的疮才没能当上班头吗？于红吃了一惊，他竟然瞒了一家子人把到手的肥差给了别人！公务员的钱饭碗可不容易，他倒是能舍得，于红真要刮目相看了。

    吃完饭于红跟着韩五去看苏格的妻子。

    一间阴暗的小房里，女人躺在床上，苏蓉正在喂饭。

    才三十多岁头发就已经花白，她的手放在身侧，只见骨节大得吓人，已经严重变形了。

    于红看到后心情很难受，再想一想余家人过的生活，简直不可以原谅。杜守义，不管你有千种万种理由，都不是贪污的借口！

    “你做得很好。”于红第一次表扬他，难怪杜守义许诺把苏格撤下，换上韩五，他一点也不领情。

    韩五在家门口站住，很臭屁地说：“我一直做得很好，你才知道？”

    “我是说把班头让给苏格，这件事做得好。”要不然苏格一家子就惨了。

    韩五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，又把于红拉进家里才说：“这件事可不能告诉爹娘他们，在外面也别说了！”

    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那天我不过是试试好玩，看能不能被选上，让给苏格也没关系。我不喜欢被人管着，要当就要当老大，侍候别人没意思，尤其是那只老鼠似的王宏远就更没意思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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