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四集 文豪造反-《华夏真相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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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延二年,北魏高僧惠始在八角寺逝世。临终前沐浴净身,换上干净衣服,将弟子叫到身边站立,自己正襟而坐,平静气绝。死后停尸十天,坐式不改,容貌肤色如同平时,见者无不称奇。弟子将其坐式入棺,埋在寺内。

    西元四四六年,北魏太平真君七年。魏太武帝拓跋焘为保卫国都平城,调发司、幽、定、冀四州十万人,在东起上谷,西至河曲一带大规模修筑边防。并在北方陆续设置沃野、怀朔、武川、抚冥、柔玄、怀荒六镇。

    大兴四年闰三月,北燕主冯弘遣尚书高颙前来北魏请罪,请将小女充当后宫嫔妃。

    太武帝拓跋焘同意其请,并征召其子冯王仁入朝侍奉,冯弘拒不接受。

    散骑常侍刘训对冯弘说道:大王虽与魏朝缔结婚姻互通和好,但不遣太子入朝侍奉,则前功尽弃。魏若因此大举进攻,则我将有危亡之忧。昔刘禅凭重山以为屏障,终衔璧投降,孙皓倚长江天险拒敌,则还是归顺晋朝。况今魏朝强胜晋朝司马氏,我燕国弱于吴、蜀,但愿大王派遣太子入朝,以奉行大国诏令。然后收集离散,施以恩泽,分赈仓廪以济困乏,劝导农桑以求丰收之年,方可望国家转危为安,社稷得以恒存也。

    冯弘闻谏大怒,将刘训杀死。

    太武帝见冯弘拒遣太子入质,复诏令乐平王拓跋丕等率兵前往征讨,燕国日益紧迫,上下无不深感危惧。

    燕太常卿阳岷再次劝说冯弘向北魏请罪求降,速遣冯王仁到北魏充当人质。

    冯弘:置太子于敌国虎口,我不忍为。倘果然不幸,我往高句丽,以谋今后可也。

    阳岷:魏举天下之众来攻我一隅之地,愚谓势必瓦解。高句丽乃是夷狄,不能轻信,即有其始,恐不有终。大王若不及早决断,悔不及矣。

    冯弘不听,密派人到高句丽下书。大兴六年,高句丽王高琏派葛卢率众迎接冯弘。

    葛卢到和龙城,脱其粗陋布衣,以燕国精良兵器铠甲装备部下。冯弘于是尽携龙城成年男女部众,进入高句丽。

    冯弘到辽东之后,高句丽王高琏并不亲至迎接,只遣使者前去慰劳:龙城王冯君来到野外止息,兵马甚为辛苦否?

    冯弘遂以皇帝身份应答使者,并使人宣诏高句丽王。

    高琏恼怒,即将冯弘安置于平郭,其后令其迁往北丰。冯弘到北丰后政令刑法、赏赐处罚,皆如在自己国内。

    高句丽王未料冯弘一个亡国之君,尚且如此拿大,决意给他一点颜色,于是令人夺走冯弘侍从,复将燕太子冯王仁扣为人质。

    冯弘气愤怨恨,复欲奔走南还。

    魏太武帝向高句丽征索冯弘,被高琏拒绝。

    冯弘求助南朝刘宋,宋文帝派王白驹去高句丽迎回冯弘,并要高琏给予川资。

    高琏更加愤恨,干脆遣将孙漱、高仇,带数百兵士赶到北丰,杀死冯弘及其子孙十余人,却答复王白驹,说冯弘已得急病而死。

    王白驹虽然心中疑惑,但此来并未奉命厮杀,亦未带大兵前来,于是不敢争执而回。

    冯弘死后,高琏恐南宋文帝追究死因,遂又追谥其为昭成帝。

    自此北燕遂亡,历二世,凡三十年。

    画外音:传说冯弘在逃到高丽之前,北燕国内有狼群在晚上围绕和龙城嗥叫,持续一年之久。又有老鼠群集于城西,填满道路数里,向西而行至河边,为首老鼠口里衔着马粪,其后者互相交替咬着尾巴渡过河去。又有宿军地火忽燃,过十日夜方熄,且遍地长满蛆虫,月余消失。和龙城里到处长出白毛,有一尺二寸长。种种灾异,不一而足。

    镜头转换,按下北燕,复说刘宋。

    宋元嘉十三年,名将檀道济被宋文帝冤杀。

    消息传到北魏,魏军将领无不弹冠相庆:檀道济一死,吴儿自毁长城,便不足畏也!

    魏太武帝大为惊异,便问细作,是何缘故。

    细作奏道:宋文帝刘义隆重病,不能理事,便使彭城王刘义康执政。刘义康因担心檀道济会在刘义隆死后谋反,故矫诏召檀道济入朝,意欲杀之。

    太武帝:檀道济乃当世英雄,岂肯上当!

    细作:臣闻檀道济临行前,其妻劝道:“夫君享震世功名,必遭人忌,古来如此。朝廷今无事相招,恐有大祸,不去为好。”

    太武帝:此女子倒是好见识。

    细作:未料檀道济不以为然道:“我率师抵御外寇,镇守边境,从未辜负国家,朝廷复肯辜负我耶?”遂不听其妻劝告而往。结果檀道济一到建康,就被彭城王刘义康逮捕。

    太武帝:如此说来,此人虽善用兵,却不懂帝王之道。

    细作:陛下所言极是。檀道济被抓捕之时,狠狠将头巾拉下摔在地上,愤怒说道:“我死无妨,只恨乃复坏汝万里之长城!”遂与其子十一人,及薛彤、高进之等亲信将领,都在建康被处死。

    太武帝摇头叹息,复又笑道:檀道济既死,东晋再无人能阻我铁蹄南下矣。

    自此鲜卑人便不再重视南朝,经常南犯;南朝亦再无力北伐,此后勉强自保而已。

    镜头闪回,补叙檀道济之死。

    自刘裕死后,到彦之北伐兵败,宋文帝复命檀道济总督各路军事。

    不久宋军粮草吃紧,军中有兵士逃到魏营,将宋军缺粮告之。魏将即派大军追赶,宋军见魏军杀来,军心动摇。

    檀道济却命将士就地扎营,当晚亲领粮曹在营中查点粮食。命百名兵士手持竹筹唱数,另千名兵士则以斗量米。

    魏军细作趁夜前来,偷偷向营里张望,只见米袋皆满,立即回营报告主帅,说檀道济营中军粮绰绰有余,恐降兵所言有诈。

    魏将闻此,即杀投降宋兵,急领军退,宋军围解。

    其实檀道济在营中所量并非白米,而是沙土,只在沙土上覆盖少量白米而已。檀道济终借“唱筹量沙”之计顺利退兵,乃为历代兵家奉为经典。

    檀道济作为儒将,素与谢灵运及陶渊明交好,引为知己。

    陶潜在彭泽作八十余日县令,因不为五斗米而折腰解甲归田,在江州隐居。

    江州刺史檀道济因闻其老年贫困,家中又缺少食物,心中甚是挂念,遂特意打几斤好酒和一些美食,亲至其家访问。

    至其家时,见院落残败颓圮,环堵萧然不蔽风日,短褐穿结,箪瓢屡空。

    檀道济劝道:贤者在世,天下无道则忍,有道则至。公生文明之世,奈何自苦如此?

    陶渊明冷笑,拒绝酒肉不食。

    彼时宋文帝生病多年,屡次病危。

    彭城王刘义康提醒文帝:若陛下一旦驾崩,则檀道济将不可制,如其奈何?

    文帝每思此言,坐卧不安,如芒刺在背。元嘉十二年,宋文帝病重,适逢北魏拓跋鲜卑犯境,即召檀道济入朝。檀道济到建康之时,宋文帝病已好转。

    朝廷将要派檀道济回镇,尚未离京,宋文帝突又发病。

    刘义康再召檀道济回转,将其逮捕交付廷尉,诏书乃道:檀道济陡逢时遇,昔受皇恩,先帝宠厚,朝中无人能及者。但其不有感动以报万一,反凭空怀疑,存有反心,行于危途。元嘉以来,猜疑多结,不义不亲,附下欺上,众人所知,暴露无遗。谢灵运叛逆之际,檀道济常赞其邪说,并为隐瞒反情不报。又在任所散发财币,招诱狡徒,命为私曲,是欲对抗朝廷也。由此逃亡以奔不法之徒益多,又与诸子及亲信心腹日夜窥测谋划,欲达非望。镇军将军王仲德去岁入朝,多次陈说檀道济反状,朕因其位居台鼎,预赐封土,望弥缝隙,使能革面洗心,故而不加其罪。则其不思改过,怙恶不悛,终于反叛,因朕生病,规划阴谋。前南蛮行参军庞延祖知其阴谋,亦曾上奏密报于朕。自古以来对叛君父者,刑罚不赦,况罪孽之深如彼耶!便可逮付廷尉,按刑处斩。只限首恶,其余无所追究。

    通观矫诏全文,并无一条铁证,俱是自说自话,空捏罪名。又虽说只限首恶,但仍令逮捕檀道济诸子檀植、檀粲、檀隰、檀承伯、檀遵、檀夷、檀邕、檀演等十一人,又收捕司空参军薛彤、高进之,一并送至建康斩首。

    可叹檀道济有功无过,因被刘义康忌妒落此下场;薛彤、高进之皆乃檀道济心腹,勇武有力,时人比作大有张飞、关羽之猛,亦皆死得不明不白。

    元嘉十五年,范晔调任长沙王刘义欣镇军长史,加封宁朔将军。次年范晔嫡母去世,按朝廷规定,范晔应立即赴丧,但其以患病为由,过多日方才动身,并携带妓妾同往。

    御史中丞刘损由此上表,检举范晔系列违礼行为,奏请罢职降罪。

    宋文帝因欣赏范晔才华,并未治罪。及服丧期满,范晔投靠兴王刘浚,任后军长史、南下邳太守。刘浚任扬州刺史后不问政事,一应事务全部委托范晔。

    因此范晔仕途畅达,不久升为左卫将军、太子詹事。

    范晔除学识渊博、善于为文,另精通音乐,长于书法。极善弹奏琵琶,并能创作新曲。但范晔为人又傲岸不羁,不肯曲意逢迎朝中权贵。

    宋文帝闻其善奏,屡次暗示献艺,范晔故作不知,始终不弹。

    文帝有一日宴请大臣,对范晔说道:朕欲高歌一贡,未知贤卿可为我弹琴否?

    范晔无奈,只得奉旨弹奏,曲尽其妙。但方待文帝唱完,即刻停止弹奏,奉琴于架上,不肯再多弹一曲。见其如此无趣,天子及满朝权贵不悦。

    元嘉十七年,彭城王刘义康威权日重,宋文帝猜忌心起,遂以“合党连群,阴谋潜计”之罪,解除刘义康宰辅职务,贬为江州刺史。

    鲁人员外散骑郎孔熙先乃奉圣亭侯孔隐族侄,精通文史、星算,擅医术,尤长于脉学。因刘义康有恩于其父,便联络朝臣,密谋反叛,欲立刘义康为帝。

    因范晔掌握禁军,颇有盛名,又多年在刘义康部下为官,孔熙故先留意拉拢。遂先结交范晔外甥谢综,再通过其引荐结识范晔。

    孔熙先认识范晔之后,倾其全力伺候,并拉拢范晔赌博,常故意输钱。

    范晔贪心钱财,又欣赏孔熙先才干,于是二人关系渐至莫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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