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四集 蔡邕劾奸-《华夏真相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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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何休早闻桥玄大名,召之即来,登堂拜见,执礼甚恭。

    桥玄深知其学问本事,兼又有创派鬼谷祖师谱系早定,知道党锢必解,故将何休请至内室,授以鬼谷门秘籍、伏龙令牌、历代掌门谱系,并殷殷嘱以门规纲领。

    何休又惊又喜,即拜桥玄为师,受其书令,就任鬼谷门第二十一代掌门。

    果如桥玄所料,两年后党禁解除,何休被召为司徒掾属,继而拜为议郎,再迁谏议大夫。但桥玄却未料到,何休正在蒸蒸日上,欲大展身手整顿朝纳,扭转乾坤之际,却在复出未过两年,便即一病不起,撒手西去,年仅五十三岁,反倒比桥玄还早死两载。

    桥玄此时已七十三岁高龄,不由仰天长叹:时乎?命耶!兴汉之任,我其无能为力矣!

    遂收回书令谱系,依序传于侍郎黄琬,是为鬼谷门第二十二代祖师。

    字幕:黄琬,字子琰,江夏郡安陆县人。尚书令黄香曾孙、太尉黄琼之孙。

    镜头闪回,叙述黄琬来历。

    黄琬少年时便即丧父,自幼聪慧善辩,闻名乡里。

    永兴元年,祖父黄琼担任司徒,黄琬因是三公子孙,而被任命为童子郎。但黄琬不愿倚仗祖荫入仕,因此托病不到职任。

    当时司空盛允身患疾病,黄琼命黄琬前往问候。江夏郡上奏当地蛮人反叛,将副本送达司空府。盛允因知黄琬乃是江夏人,故此手指奏本,逗弄黄琬。

    盛允笑问:江夏此地,何蛮人太多,而士人太少耶!

    黄琬拱手答道:非是江夏蛮多士少,而是蛮夷扰乱华夏,责任都在司空身上也。

    说完起身,也不告辞,拂袖而去。盛允非但不怒,反因此大感惊奇。

    陈蕃时为光禄勋,黄琬升迁为五官中郎将,受其敬待。

    当时旧制,光禄勋府负责举荐三府郎官,以品、行、才、德优异为选举茂才四科。但当时权贵子弟多因人情而被举荐,而贫困守节者却被遗弃。

    京师故有谚语云:欲得不能,光禄茂才。

    黄琬乃与陈蕃同心协力,力除此弊,共同选举贤才。平原人刘醇、河东人朱山、蜀郡人殷参等人,都因才德品行而被选举。

    但此举却侵害权贵子弟利益,于是联合中伤陈蕃、黄琬。天子难辨真伪,便将其二人交由御史中丞王畅及侍御史刁韪处理。

    王畅及刁韪素来敬重陈蕃、黄琬,公平办理此案,遂遭宠臣诬为陈、黄朋党。陈蕃因被免职,黄琬及刁韪则遭禁锢,近二十年不得出仕。

    灵帝光和末年,太尉杨赐举荐黄琬有治乱之才,朝廷征召还京,复为议郎。

    闪回结束。适逢何休突然辞世,黄琬由此得授第二十二代鬼谷掌门。

    镜头转换,按下江湖潜流暗涌,复说京师风云。

    汉灵帝光和二年春,天下大疫流行。因其灾变,司徒袁滂免职,以大鸿胪刘郃为司徒。太尉桥玄亦被降级为太中大夫,以太中大夫段颎为太尉。

    桥玄幼子出游,为盗贼所劫,引贼入府登楼,索求赎金。桥玄坚执不与,且走出内堂,暗令家仆出门报官。

    司隶校尉、河南尹闻报,领兵围守桥玄府宅,但恐伤及人质,不敢迫贼。

    桥玄瞋目呼道:奸人无状,桥玄岂惜一子之命,而纵国贼横行不法乎!

    促令发兵攻之,将众贼皆都斩决,而桥玄幼子亦被贼人杀死。

    桥玄因上书朝廷:此后凡有劫掠人质以索赎金者,宜皆并杀之,不得以财宝开张奸路。

    灵帝准奏,颁诏为禁,由是天下劫质求赎之事便即绝迹。宫中宦官闻之,亦各胆寒,互相叮嘱道:如此狠人,休要惹他!

    继而京兆又发地震,司空袁逢因此罢职,以太常张济为司空。

    夏四月甲戌朔,日食之。王甫、曹节等奸虐弄权,扇动内外,太尉段颎阿附党从。曹节、王甫父兄子弟为卿校、牧守、令长者布满天下,所在无不贪暴。

    王甫养子王吉任为沛相,尤其残酷,凡杀人时皆磔尸,后载于车上,随其罪目宣示属县,夏月腐烂,则以绳连其骨,周遍一郡乃止,见者骇惧异常。视事沛国五年,凡杀万余人众。

    尚书令阳球闻此发指,常拊髀发愤道:若阳球一朝作司隶校尉,岂能容得此曹之辈!

    未料天从人愿,即而竟然果真升迁司隶校尉。

    王甫使门生于京兆界内搜掠榷官财物七千余万,明火执仗,公然横行。京兆尹杨彪告发其奸,言之于司隶校尉府。杨彪乃是太傅杨赐之子,也是一个不怕事者。

    当时王甫休沐里舍,不在宫中,段颎方因日食自劾。

    阳球于是诣阙上书,劾奏王甫、段颎,及中常侍淳于登、袁赦、封羽等人罪恶。

    因铁证如山,乃悉收王甫、段颎等至洛阳狱,连及王甫之子永乐少府王萌、沛相王吉。

    阳球亲临狱中拷问王甫等,五毒备极。王萌先前亦尝为司隶校尉,乃谓阳球道:我父子既当伏诛,亦以先后之义,请少以楚毒之刑,假借于我老父之身。

    阳球恨骂道:尔父子罪恶无状,死不灭责,乃欲论先后,求甚假借邪!

    王萌回骂道:狗东西!前日奉事我父子有如奴才。奴敢反主乎!今临坑相挤,行自及也!

    阳球大怒,命狱吏以土塞窒王萌之口,箠扑交至。

    由是王甫父子难耐酷刑,悉皆死于杖下。段颎恐惧至甚,亦随之自杀。

    阳球乃以王吉素常惯用之技,施于其父子之身,终如当初所愿。如此尚不甘休,又命僵磔王甫尸体于夏城门,大署榜文于城墙上,淋漓四个大字:贼臣王甫。

    又尽没收其家财产,妻子皆徙比景。

    阳球既诛王甫,欲次第劾奏曹节等奸宦,乃公开敕令中都官从事:且先除去权贵大猾,乃议其余。公卿豪右若袁氏儿辈,你等从事自去办之,何须我司隶校尉!

    权门闻此豪言壮语,莫不为之摒气丧魂。曹节等闻之,皆都不敢出其沐舍。

    时逢汉顺帝虞贵人病故下葬,百官皆会丧郊外,然后还朝。

    曹节随众而行,进夏城门时,猛然抬头,陡见碎磔王甫之尸,又见四字榜文。不由魂飞魄散,潸然泪下,对诸常侍言道:我曹虽可自相残食,何宜使恶犬舐其汁乎!

    诸常侍:然阳球兵权在手,又誓杀我等尽绝,如其奈何!

    曹节:今且俱入内宫,勿过里舍,我自有处。

    商议已定,于是直入省内宫苑,向天子哭诉:阳球乃是酷暴之吏,前番三府劾奏,本当免官。以九江微功,复见擢用。愆过之人,好为妄作,不宜使在司隶,以骋毒虐。

    灵帝亦正悲悯王甫之事,乃采纳曹节进言,诏命罢免阳球司隶校尉之职,迁为卫尉。

    曹节便借帝旨,敕令尚书召阳球入宫拜旨受职,不得稽留。

    阳球被召急迫,知道此番若被宦官又占上风,必致前功尽弃。因而入宫登殿,不去有司交接官印,而是大声呼唤,求见天子。声如鹤唳,响震殿瓦。

    灵帝闻声入殿升座,怒问道:此三尺禁地,是何人不顾朝典,肆意呼喝!

    阳球急步上前,叩头于阶下,说道:臣无清高之行,横蒙鹰犬之任。前虽诛王甫、段颎,盖皆狐狸小丑,未足宣示正义于天下。愿再假臣一月,必令豺狼鸱枭各服其辜。

    说罢大拜不止,以至叩头流血。

    曹节呵叱道:帝诏已出,命为卫尉。公为汉臣,敢扞帝诏邪!

    如此再三,迫促不止。阳球见天子不肯答言,只得受职,流涕下殿,叹息愤恨不迭。于是曹节、朱瑀等奸宦权势复盛,曹节并领尚书令。

    时有郎中审忠,字公诚,因见宦官凶焰复炽,于是奋然上书,弹劾朱瑀。其疏略云:

    陛下即位之初,未能万机,皇太后念在抚育,权时摄政,故中常侍苏康、管霸应时诛殄。太傅陈蕃、大将军窦武考其党与,志清朝政。华容侯朱瑀知事觉露,祸及其身,遂兴造逆谋,作乱王室,撞蹋省闼,执夺玺绶,迫胁陛下,聚会群臣,离间骨肉母子之恩,遂诛蕃、武及尹勋等。因共割裂城社,自相封赏,父子兄弟,被蒙尊荣,素所亲厚,布在州郡,或登九列,或据三司。不惟禄重位尊之责,而苟营私门,多蓄财货,缮修第舍,连里竟巷,盗取御水,以作渔钓,车马服玩,拟于天家。群公卿士,杜口吞声,莫敢有言;州牧郡守,承顺风旨,辟召选举,释贤取愚。故虫蝗为之生,夷寇为之起,天意愤盈,积十馀年,故频岁日食于上,地震于下,所以谴戒人主,欲令觉悟。昔高宗以雉雊之变,故获中兴之功;近者神祇启悟陛下,发赫斯之怒,故王甫父子应时馘截,路人士女莫不称善,若除父母之仇。诚恐陛下复忍孽臣之类,不悉殄灭。昔秦信赵高,以危其国;吴使刑人,身遘其祸。今以不忍之恩,赦夷族之罪,奸谋一成,悔亦何及!臣为郎十五年,皆耳目闻见,瑀之所为,诚皇天所不复赦。愿陛下留漏刻之听,裁省臣表,扫灭丑类,以答天怒。与瑀考验,有不如言,愿受汤镬之诛,妻子并徙,亦臣所甘之如饴者也!谨不胜翘切待命之至。

    奏章上呈,汉灵帝知其所言属实,但不予答复,也始终没有追究朱瑀罪状。

    时有中常侍吕强清忠奉公,灵帝欲依众例封为都乡侯。吕强固辞不受,因上疏道:

    臣闻高祖重约,非功臣不侯,所以重天爵、明劝戒也。中常侍曹节等,宦官祐薄,品卑人贱,谗谄媚主,佞邪徼宠,有赵高之祸,未被轘裂之诛。陛下不悟,妄授茅土,开国承家,小人是用,又并及家人,重金兼紫,交结邪党,下比群佞。阴阳乖剌,稼穑荒芜,人用不康,罔不由兹。前议郎蔡邕不敢怀道迷国,切言极对,毁刺贵臣,讥呵宦官。陛下不密其言,至令宣露,群邪项领,膏脣拭舌,竞欲咀嚼,造作飞条。陛下回受诽谤,致邕刑罪,室家徙放,老幼流离,岂不负忠臣哉!故太尉段颎,武勇冠世,习于边事,垂发服戎,功成皓首,历事二主,勋烈独昭。陛下既已式序,位登台司,而为司隶校尉阳球所见诬胁,一身既毙,而妻子远播,天下惆怅,功臣失望。宜征邕更加授任,反颎家属,则忠贞路开,众怨以弭矣。

    灵帝览奏,虽知是一片忠心之论,亦知曹节等中常侍已犯众怒,终不能狠心除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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